金安平：探寻志愿服务的新境界和新视角 ——评斯特宾斯的《积极休闲与志愿者动机》

　　志愿服务的经验在近年来得到了越来越多的总结和研究，这为志愿服务理论研究的进展积蓄了能量。当加拿大学者罗伯特·A. 斯特宾斯提出要对志愿活动给出一个新的定义的时候，他同时也开辟了志愿服务研究的一个新视角，即“积极休闲视角”（Serious Leisure Perspective，简称SLP）。

　　“积极休闲”的基本内涵及其与志愿服务的关系。罗伯特·A. 斯特宾斯在这本书中回顾和列举近三十年来西方学术界对积极休闲与志愿活动关系的种种讨论，通过文献研究和访谈案例分析，清晰的呈现了“Serious Leisure”的概念。罗伯特·A. 斯特宾斯强调，与志愿动机相关的休闲，不是随意的（Casual）、轻浮的找乐子（frivolity）的、完全不关涉他人的休闲，比如散步慢跑、在海滩晒太阳、喝咖啡、自己在健身房健身、赌博性游戏等，而是一种除了“自我满足”之外的有意义的休闲。休闲中存在着Serious Leisure（积极休闲），积极休闲“既可以服务自己，也可以服务他人”；志愿服务活动则既是利他，也是一种个人意愿和享受。所以斯特宾斯强调说，“志愿服务应该，而且只能被理解为一个令人满足的，或对自己有益的体验”。志愿服务活动的积极休闲分为职业休闲（基于某种专业项目）、非专业休闲和临时休闲三类，并根据这三种类型做了它们与志愿活动相互关系的示意图。这三种与志愿服务活动相关的积极休闲，与其他休闲在时间、金钱、能力等方面会形成竞争，因而也就区别开来。由此，斯特宾斯就建立起了积极休闲与志愿服务关系的链条。

　　志愿服务定义的拓展与某些研究困境的突破。“积极休闲”概念和研究视角的理论价值，还在于它能带来一套新的解释话语，解决长期困扰志愿服务的一些问题。（一）不同于经济定义的“意愿定义”。过去以往对志愿服务的定义主要是基于经济学原则，突出其无偿性和义务；但经济学定义无法解释“在没有现金或实物激励的时候，是什么在鼓励人们从事志愿服务？还有其他无偿的事情，比如业余爱好者的行为。斯特宾斯从积极休闲的角度，基于意愿定义提出了志愿服务的新定义：“志愿服务是非强制的、有生产性意向的（可以带来产值的）、在空闲时间从事的、利他的帮助活动，有其独特的背景；它也是人们希望利他并利用自己的能力和资源，以愉悦的、有意义的方式（或二者兼有）的一种帮助行为，其现金或实物补偿显著低于市场价值。（二）不同于道德定义的快乐定义。斯特宾斯认为志愿活动与休闲在以下两个方面具有同样的价值：一是自愿，二是从中享受和受益。都是基于同一种快乐。其定义既不同于道德定义，也不同于享乐主义（hedonism），积极休闲的概念是对志愿服务的一种崭新理解，可以说服和转变人们对志愿服务的的认识。（三）超越了政府失灵、公民参与等政治观察角度。斯特宾斯观察志愿服务动机的“积极休闲视角”，则超越了“政府失灵论”、公民社会和政治参与等政治角度的观察。他通过访谈等调查数据论证了无论政府做得如何，即便是政府做得“完美无缺”，基于积极休闲的人们的自我满足和利他的志愿服务动机也是存在的，这与政府职能没有直接关系。

　　积极休闲是高境界、低管理成本的志愿。积极休闲视角下的志愿服务，既是一种客观的描述，也是一种发展的方向。志愿服务成为生活的第一需要、深深享乐其中的“积极休闲”，应该是志愿服务高境界低成本的一种自觉的可持久发展的理想状态，这将给志愿服务活动带来持久的动力，给志愿服务管理者的管理模式带来深刻的转变。尽管斯特宾斯的“积极休闲”视角并没有完全解决志愿服务动机的所有理论问题，但他从一个新角度提出的更完整的志愿服务定义和志愿动机的解释角度，证明了休闲研究和志愿服务存在着的理论上的兼容性，这是以前很少有学者关注的。

（全文见：《中国志愿服务研究》 2020年第1期）